一片爱子

   

宁可枝头抱香死·8

完全架空背景

这章内容可能有点少(TT)当过度章吧 虽然很想把内容全部写完再发出来但是那样剧情好像就太冗杂了○| ̄|_

那么,开始了哦(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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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末阳从哪里得到的不可靠消息,跨年那天晚上他们从人声鼎沸坐到万籁俱寂都没有等到雪。只有漫天飞舞的烟花寂寞后留下的硝烟味,被夜里海边的风一卷就轻而易举地裹了他们全身,在心底留下刻骨铭心的冬天和节日的印象,

  以至于温尚翊在之后闻到冰冷的硝烟味,总是会想起跨年、过节以及冬天;想起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还有陈信宏拿着小小仙女棒一晃一晃的身影。

  当然眼下他只是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一旁还把头搁在膝盖上的陈信宏,

        “回去吧,”说这话的时候他并不看那人,“你那个朋友说的肯定是假的。”

        陈信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末阳:“哦,那走吧。”

        他们又踩着海滩上粗糙的贝壳和细腻的流沙穿回去,一路上满地的碎纸屑。陈信宏慢慢跟在温尚翊后面,举起手臂对着月亮——今晚是晴天,有薄得像是纱一样的云稀疏地点缀在夜空中。月光把他的手臂照得透亮、却不甚清楚,仿佛正对着月亮的那一面是亮面,又仿佛背对着月亮的那一面也是亮面。而等他低下头,就见前面的温尚翊从肩膀到腰都淹没在冰凉的月光里,恍惚间给了人以他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升华的错觉。

       于是陈信宏疾走几步,蹭到那人旁边搂住他的肩膀,换来对方的一个白眼:

       “你这样我不好走路诶。”

       “我不管,”他又紧了紧手,“那我们一起摔死好了。”

        温尚翊就笑着瞪他一眼,却并不带什么威胁意味、反而有些无奈地,

       “别这样说嘛。”

  海风是腥咸的是冰冷的,那人的嘴唇就是柔软的是温暖的。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唇边还绽起一个小梨涡——不由得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死在一起啊。


  接下来温尚翊又去上学,而陈信宏休学在家。

  可能全天下的学校都对期末考有什么执念。附中在放假——停课了一个月之后,宁可不上课、也要先腾出两天先让学生考试,搞得全校上下一片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而当他们听说隔壁学校在考试前两天才通知学生们有考试之后,又心有余悸地闭上了嘴——不知道该不该说附中良心,起码还留了半个月给他们复习,

  是以温尚翊夜以继日地忙了半个月,考到最后简直觉得整个脑子都被泡在了福尔马林里——考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去找陈信宏了,不知道那人在家里每天都干些什么,

  是说,并不是考完他才想起有陈信宏这个人的。实际上就算在复习加考试的那几天他也天天在想、一直想,可能反倒是想太多,搞得他的大脑已经对陈信宏的相关信息有些麻木了。就像是有些时候上课不小心睡着,需要醒过来才能发现自己刚才有睡。

  陈信宏没来上学,他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无非是再没人在午休的时候以各种各样的白烂理由来扰他清闲,放学时也没人硬拉着他在大街小巷到处乱窜了,

  而当他想起什么秘密的玩笑话的时候、转头却发现,身边那个唯一能听懂这个玩笑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没了那人眨巴着眼、撒娇似的放软了的声音,

  ——没了经过他时总要伸过来捏捏他抱抱他的那只手,

  ——这么一说变化好像确实还蛮大的。

  温尚翊想起很久之前他经常闹陈信宏,环住那人的腰然后把他往后拖什么的——不要问他为什么不环肩膀——或者干脆整个人靠在对方身上。开始陈信宏总是反应超大地闪躲开,一边鼓着嘴说这样好奇怪诶,他们貌似还为此冷战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的他俩又重归于好,陈信宏就转而开始变本加厉地闹回他,好像要把之前自己对他做过的事都在自己身上报复回来一样——

  然而迄今为止,温尚翊依旧搞不明白那人一开始为什么拒绝他的亲近。要说他天性如此、那肯定大错特错,他可亲眼见过陈信宏的同桌(男)整个人都坐在他腿上的场景。说他只是区别对待自己吧,好像也不太对,陈信宏——

  他区别对待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再讲就算是区别对待,为什么一开始抵触、后来又全盘接受了?

  他的思绪刚开了个头,脖子后面就被塞进一个冰凉的东西,吓得他差点破口大骂。随即,同桌走过来抛给他一罐咖啡,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

  “我说,自打吃完饭你就坐在这里没动过诶,是真的有在练习打坐吗?”

  温尚翊拉开拉环,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拍谢,再打坐林北就直接飞升了——话说什么时候放假?”

  “就明天啊,”同桌惊奇地看他一眼,“今天下午不就散学典礼?你是不是考试考傻?”

  前桌回头,一脸的神秘莫测:“非也,我看他是处于思春期。”

  “哦——也是,春天是动物交酉己的季节。”

  见二人拿自己打趣得欢,温尚翊含了一口咖啡在嘴里,简直懒得理他们——他身边所有肉眼可见、甚至包括肉眼不可见的同学,但凡见到他都要多多少少地提一嘴陈信宏,好像不犯个贱就会浑身难受一样。而他的反应也从最初的愤懑转变为无奈、到现在几乎都有心情顺着对方的话就坡下驴了,该说他自己的脸皮厚度也变化蛮大的吗?

  “别太想陈信宏了。”

  “对啊,别太想他——不如你今天晚上就去和他私会好了。”

  温尚翊态度随便地点了两下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想回应——反正说什么都会被当作是恼羞成怒,

  ——况且他也没什么好反驳,毕竟顺着她们的话他还真就想到了陈信宏。

  ——想到那人穿着白衬衫、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清秀俊朗,又俯下身睫毛轻颤地吻他,

  ——想到他倒着走在枕木上,带着一脸天真又孩子气的神情问他“我们一起死不好吗”,

  ——想到更遥远的以前,他在大闹的时候曾跳上陈信宏的背、就真的被他背着转了几圈,

  ——想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仿佛都历历在目,

  ——陈信宏。

  明明脆弱得好像烈日下的冰块,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力量。就好像,哪怕是这样手牵着手飞到世界的终端、再一起摔个粉身碎骨也还是有重新长出骨肉的勇气,

  ——疯狂的浪漫。

  他一边想着,女生的絮语在他耳边不断回绕,

  “简直可以穿短袖了……现在真的是一月份吗?”

  窗外晴空正好,天上蒙着一层糖霜似的雾气。阳光投过来在他的手边圈成了一个矩形的光斑,边缘亮晶晶毛茸茸的像是在跳动,

  他们已经快从冬天里走出来了。

  他今晚就要去找陈信宏。他想。

  

  于是温尚翊便在放学后拐上了去陈信宏家的路,毫不犹豫地。

  和上次一样,他轻车熟路地翻进那人家的后院,然后溜到陈信宏的卧室窗下,用小石子打着窗玻璃。

  没两下窗户就开了一条缝,随即窗户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在看到他时颇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睛:

  “等下,我去给你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温尚翊就冲过去抱住了陈信宏,而对方好似有些手足无措一样、顿了顿才抬手回抱他。然则不等他完全抱紧,就闻到了一股明显是那人身上传来的浓郁的、新鲜花朵汁水四溢的味道,

  ——夹杂着一丝诡谲而不易察觉的血腥气,让他的心脏无端地蠕动了一下。

  这个认知让他抽了抽鼻子,疑心是自己想太多。然而鼻子尽职尽责地向大脑传递着“血”的信息,容不得他再作他想,

  “阿信?”

  温尚翊困惑地喊他一声。而那人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歪着头看他:

  “怎么了?”

  玄关处没开灯,而陈信宏背对着的客厅、那盏昏暗的落地灯开了还不如不开——逆光导致他完全看不清陈信宏的表情——

  目之所及的地方全被暖光的灯光模糊成不甚清楚的一片,家具影子暧昧地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在这里、在环境可谓是温馨的当下,温尚翊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抬手拉开了陈信宏的衣袖,而那人不知道是神经完全变得麻木还是怎样、竟然连躲都不躲,

  指尖触上那一块皮肤的时候温尚翊整个人抖了一下,头发简直都要一根一根竖起来——那根本不能被称之为是一块皮肤,那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粗糙又凹凸不平的什么东西——

  反正他不会天真到以为那是陈信宏胳膊上长出来的花,

  再抬头时他看清楚了,那人默默地笑了,像风中摇摇欲坠的一朵花。

  

  于是温尚翊拽着陈信宏的手腕、无视那人讷讷的“不用上药反正都快结痂了”等等一系列说辞,将人拖上楼,再把药箱翻出来给他上药,

  处在明亮的灯光下,所有秘密都一览无余。于是温尚翊终于得以看清陈信宏的两条手臂,而那简直已经不是用“头皮发麻”或者是别的感官词语形容出来的感觉了——其上早就一朵花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到处乱冒的创口,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地方甚至连皮带肉被扯下来一大片,将皮下组织都翻开来,

  用脑干想都知道这人待在家的这些天都对自己干了些什么。

  ——以前那么好看的、白净又饱满的手,

  ——陈信宏,你怎么忍心的啊。

  他光是捏着棉花给那人上药都怕碰疼了他。

  整个过程他始终一言不发,脱脂棉换了一朵又一朵,完全将对方时不时的小小抽气声置之度外。终于两条手臂上的伤口被他尽数处理完,温尚翊顺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往那人身上一披,不忍心再看到那些伤口,

  仿佛什么珍宝被人毁坏的感觉让他心里翻腾得难受,恨不得揪着陈信宏的领子大吼这是林北的东西谁也不许动哪怕是你自己,

  但是那人低垂着眼睫、一副乖顺的模样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去责怪他哪怕只言片语。

  房间里到处散乱着破碎的瓷片和半枯死的花茎,好像有一场小型台风刚刚经过——于是自进来那刻起他的口鼻间就弥漫着极其热烈的花香,此时靠近陈信宏那香味就更甚,缠缠绵绵地包裹了他、馥郁而温软地一路蜿蜒至充斥了他的肺腑,仿佛漫步在春日花园的幽径里、仿佛陈信宏就是一个人性花架,

  ——而那种幼嫩花瓣被揉碎的的味道从何而来简直不言而喻,

  ——这个认知让他脊背发冷。

  他记得末阳说过、拔掉手上的花会让病情发展更严重来着,

  陈信宏大概是永远都不想好了才对。

  许是见他太久没有说话,陈信宏扯了扯外套的袖子,开口弱弱地喊他,

  “没事啦,又没有很痛……”

  “闭嘴。”

  那人话音未落就被他恶声恶气地截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而他定定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从他抓紧的手指到咬住的下唇,忽然就不想再多说话,不想开口劝他或者是骂他、甚至不想搞清楚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

  他只是忽地探身向前,扯下对方的领子吻住了他。

  双唇相贴的那一刹那陈信宏大概还是懵的,因为他甚至忘了回应,任那人软软的舌尖滑进来探了个路又原路返回。紧接着温尚翊就跪起来骂“靠幺,林北亲块木头都比亲你有意思”,说着却又俯下身亲在他嘴角,

  而他也许是被那双眼睛里流转的一点点微嗔和许多许多的无奈纵容给蛊住了,总算想起来张嘴吮吻回去、一只手强硬地扣住对方后脑勺,

  一瞬间他的心里叫嚣着涨满了汹涌的爱意、直冲得他头昏脑胀,脑袋里鼓噪着烧起一连串肆虐与破坏的欲望,

  想要把这人拆吃入腹、想要恶狠狠地征服他再侵占他,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又想要为他臣服、想在他手下溃不成军,为他顶礼膜拜再奉上自己的一切,

   ——如此矛盾,却又水乳交融,

  ——爱。

  

  最后温尚翊的衣服都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整个人还被他圈在怀里不知轻重地咬着锁骨,

  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不禁咬着牙一拳挥了过去:“陈信宏,放手啦。”

  那人权当没听见,还更加肆无忌惮地把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简直把他当成女生、都摸到胸口,

  ——是说,那里是有很好摸就对了——没记错的话他的胸好像是平板一块吧?

  “喂……这样超奇怪诶。”

  他又朝身后肘击一下,对方就委委屈屈地松开了手:“好痛。”

  “啥?哪里痛?”

  “你刚刚打到我伤口了耶。”

  “哦,”一提到这个他就来气,“你也不想想是谁搞的?”

  身后就完全没了动静,唯传来人倒在床上的声音。温尚翊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来闹自己,不由得疑惑地转过身去,

  于是他看见陈信宏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的一点发呆,仿佛那里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大事——这令温尚翊眼神一动,不由自主地俯身看向他,而那人眼中流出的、裹挟着一点冰冷的浓稠绝望就迅速将他包裹,像黑色的海水似的让人喘不过气,

  而这几乎让他叹了口气,

  让他想开口询问,想说,

  ——如果是病情让你痛苦,

  ——那么你,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么痛苦?

  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也躺下来、双手环绕过那人的腰、使他们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这个姿势让他脸上烧成一片,浑身都别扭。然而陈信宏大概却喜欢,因为那人马上就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他,还得寸进尺地把头往他颈侧蹭,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就明天。”

  “那你今天晚上不要走。”

  那人就耷拉着眉眼,颇无辜地向他提要求。

  “我没有带换洗衣服。”

  “那穿我的嘛。”

  “好喽。”

  他顺势摸摸对方的头。陈信宏的发质向来不错,柔滑又顺手地被他握了满把,靠近发根处是温热的、到了发尾就转微凉了,像一汪流淌而凝固的泉。

  此时那人正又乖又软地偎在他怀里、被他一下一下地顺着毛——还半眯着眼——简直像什么大型猫科动物,就差从喉咙里再发出点咕噜声,

  让人几乎要忘记此人先前对自己下了如何狠手。

  “不要再把花拔掉了,”最后他说,“我真的好心疼。”

  “好。”


——tbc

这章写了两次,第一次的那一版被我误删了(*_*)它的发布可谓是一波三折

本以为重新写一遍可以减去不少废话,结果兜兜转转下来废话反而更多了(?)所以就干脆先放出来跟大家分享,希望不要介意

最后的最后,这章真的拖太久了,很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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